惊悉蒋先生驾鹤西归,心情十分悲痛,回想我在东农学习工作的22年,虽与先生不在同一学院,但因为在校办工作八年,曾经为农业机械化国家重点学科评审之事陪领导进京汇报,特别是在校办后期及做校长助理其间,与先生有了较多接触,也从先生身上学到很多。
先生家乡,人杰地灵,就读中学毕业生中,院士群星璀璨,英才倍出。先生在金陵大学毕业前夕,学校已确定其留校,但听刘达校长说,搞农业机械化,就应该到天高地阔东北去,那里有一望无际的田野,夏夜在玉米地里可以听到拍!拍!拍!的玉米拔节声。于是,先生毅然婉拒母校,北上东农,开始了中国农业机械化教育科研人生之路。
先生用逆向思维和墨非理论,潜心20年稻麦割前摘脱机器系统研究,终成正果,荣获国家科技发明二等奖,那年一等奖空缺。有人认为科技成果的产生具有偶然性,与个人天赋和机遇关系很大。我不完全否定,但从对蒋先生的了解,我认为勤奋工作,刻苦钻研更为重要。我曾向东农一位老领导了解学院下迁香兰劳改农场时,东农的先生们都干些什么。他说,许振英先生白天放猪,晚上在水缸盖上方写东西;戴谟安老师没事就坐在旁边默默思考,蒋亦元老师则到处找农机零件儿,搞农机具革新研究……这就是东农老一辈科技工作者的真实写照。先生在数十年科研探索中,也曾遭遇过无数次失败,每当挫折之时,他都会赋诗一首,驱除心中烦恼,激发新的斗志。
先生不仅洞物,而且识人,他曾为我的成长进步,以院士身份找到书记、校长,大力举荐,理由只有一个:“他不会把项目往自己手里揽,他能真正为广大教师服务。”特别是听说省里拟提拔我到外校任职,他打电话到我家,问我为什么要走,是自己同意的,还是别人要我走,如果不是我的本意,他可以找学校领导建议挽留。先生之恩,可谓山高水深。要知道,我与先生没有一丝一毫私人往来,先生荐人,乃一心为公。
转眼间,我已离开东农十二年,其间竟再未与先生谋面,不想竟成永别,甚是遗憾和痛心。古人云:“巧心劳力成器物,曰工。”先生一生,巧心劳力,动脑动手,为中国农业现代化奉献了毕生精力,永远值得我们崇敬与怀念!
翻开当年的日记,找到先生八十寿诞我送给先生的一首诗,更是心绪难平,感慨万千。
“追寻玉米拔节声,大荒人生起东农。科海扬帆平生志,书山翰墨挥豪情。巧心劳力成器物,动脑动手铸工程。古稀眷恋现代化,老骥千里踏歌行。”
先生之风,高山景行!
先生精神,永垂不朽!
先生走好!
徐建成敬挽。